神学院的树荫与清风

/ 曾毅坚 |Assistant Librarian

如果您踏入马来西亚神学院,迈进校园大门,首先映入眼帘的必定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,特别是那几棵高耸的柏树,苍翠挺拔。校园内有许多不同种类的树木,以及其他的花花草草,构成了丰富的自然生态环境。这里不仅是鸟儿栖息的天堂,也是猴子嬉闹的乐园,偶尔会有蜥蜴出来散步闲游。有时候,还会与一条穿梭在草丛与现代建筑之间的蛇不期而遇!

神学院的树,比神学院的钢筋建筑的历史还要久远,年复一年,我们在这里与树共生,在树下歇息、阅读,沉思和默想。拉丁文的”liber”一词,原意是“树皮内层”,后来意义引伸至“书、纸、羊皮纸”,都揭示出了树木与知识之间的联系。如果来到图书馆,就会发现图书馆被树木环绕,正好是应和了拉丁文中的“librarius”(关于书籍),“librarium”(书箱、书柜),而英语的“book”其实也源自于植物词汇。按照这样的字面延伸意义,图书馆里就是一座知识的森林,我们追求知识,要如胡适先生所言,“为学要如金字塔,要能广大要能高”,避免落入“见树不见林”(Cannot see the wood for the trees)的谬误,尽量全面地把握住知识的脉络,而非限于局部所见。

回望十九世纪,传教士威廉臣(Alexander Williamson, 1829-1890)去了中国,他曾参与墨海书馆的翻译工作,与另一位传教士艾约瑟 (Joseph Edkins, 1823-1905)、清朝数学家李善兰 (1810-1882) 合译了《植物学》。这本书普遍上被视为西方植物学传入中国的先驱,许多现代的科学术语就从这本书中创译,例如“细胞”、“植物学”等等。根据学者的考证,这本书中的原本来源相当复杂,除了参考了纯粹的植物学著作外,还有以自然神学观撰写成的植物学著作。李善兰在序言中写道,“察植物之精美微妙,则可见上帝之聪明睿智”,藉此表示植物学的研究与理解是与上帝相关。这种观点从自然之美去颂赞上帝的奇妙作为,同时也表达了一种对上帝敬畏和敬重,“恍然悟上帝之必有,因之寅畏恐惧”,透过植物去认识上帝,并以敬畏之心对待上帝。

圣经在创世记第一章就提到植物从土地生长出来,有青草、结结果子的蔬菜、结结果子的树木,各从其类。当代生态神学融合了科学哲学和自然神学/自然的神学,比上述的自然神学观走得更远,延伸至重新探寻与反思人-自然-上帝之间的关系。以植物学为例,我们不仅除了可以通过认识植物去认识上帝的创造,进而反思人与植物(包括动物)的存在层次,并扩展至土地的管理与保护,以实践与自然复合的救赎之工。同时,当然还包括加强对植物的科学研究。

除了理性上的认知,信仰的行动与实践,人生与植物可以有许多对照,以及心灵上的共鸣。我们常说生命要“往下扎根,向上结果”,正是呼应了创世记第一章对于植物的描述,生命的动态过程,而“树人”即为教育。马来西亚神学院的植物生态丰富,仅就树木而言,神学院中的各棵树木,为身处其中的每个人提供了凉爽的庇护,树荫的温柔,远比我们想像的还深。

或许,我们需要有看树的眼光,对树的凝视,可以引发许多深入的思考与情感共鸣。如果你的生命当中有一棵树,不妨想想你与它的记忆互动。

马来西亚神学院园丁

藉此机会,感谢多年来辛勤维护马来西亚神学院绿植环境的园丁,他们是Ampalagan A/L Thaiman、Saravanaraj A/L Ampalagan、Lokes Raj A/L Ampalagan、Tana Raj A/L Ampalagan,因着他们让我们得以享有树荫与清风。